極限運動也能行菩薩道

網上一直有為什麼國外人少的調侃,大意是說,因為國外有很多人從事危險係數很高的運動,比如跳傘,滑翔、跑酷、無保護徒手攀巖、人體翼裝飛行、洞穴探險等等。這類運動大多危險係數很高,很多普通人甚至連試一試都不敢,卻有人以此為興趣,以此為職業。這些運動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—— 風險係數極高,隨時都可能喪命 —— 每年都有因此喪命的人,從事這類運動的人並非不知道,而是願意接受這個風險,承擔這類後果。

佛法上經常講,人身難得,佛法難聞 —— 意思是要大家珍惜生命,熱愛生命,保護生命,不應該浪費生命,去從事很多無意義的事。作為一個學佛多年的人來說,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樣的觀點,這幾乎也是現代社會對生命的共識。正因為此,所以我對極限運動的看法,基本上和浪費生命劃上了等號。極限運動 = 浪費生命,這樣的觀點可能也不只是我一個人才有吧,多數的普通人對於極限運動也是持批評態度的,就算有些人覺得”無所謂“,但是當有自己的親人 —— 兄弟姐妹,子女去從事該類運動時,真正的態度才會表露出來。

就我個人而言,雖然會堅持自己的觀點,但也總會保持一定程度上開放 —— 偶爾也會願意去聽去看下不一樣的觀點和背後的故事。而最近就有幾件這樣的事情,正在慢慢地改變我的觀點,把極限運動等同於浪費生命,逐漸變成了 —— 原來極限運動也能行菩薩道。

故事1 —— 重慶山火

重慶北碚山火[1]發生後,因為重慶山區特殊的地理環境,冇有公路到達現場,山路也無法駕車,因為山路大多狹小麯摺,汽車無法通行。這樣的山路反而最適合機車,尤其是越野機車。在了解到救火的睏難後,各地的機車友迅速回響,奔走在救火的第一線,幫助運送物資。而越野機車更勝一籌,畢竟其性能更好,靈活性更強,更加穩定,再加上機車友的車技,其作用更加突出。 “這些娃兒俠肝義膽” 這一話題更在微博成為熱搜。

就連機車友們也調侃,平時越野總是被警察追查,冇想到還能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成為救火的英雄。由此可見,越野摩托也並未一無是處,在關鍵的時候也可以保家護國,令人民生命和財産免於被大火吞噬。我們能說這些勇敢的機車友們不是在行菩薩道嗎?

圖片來源見水印和https://weibo.com/5517771876/M2IOIetKa?refer_flag=1001030103_

故事2 —— 泰國睡美人洞救援行動

2018年6月23日,少年足球隊“野豬隊”和教練進入到睡美人洞裡面遊玩,結果因為豪雨水量過大而灌進洞裡面了,將洞穴低窪的部分被水淹冇,而洞穴裡面非常之長,且在洞穴的末端連通了河流,野豬隊被堵在了裡面,他們找到一處較高的,冇有被水淹冇的位置等待救援。睡美人洞穴全長10多公裏,為泰國第四長的洞穴,全世界最難導航的洞穴之一,因擁有崎嶇、狹窄的通道,至今仍無人能走完全程。 受睏地點距離洞穴有4公裏之多,且2.5公裏需潛水或遊水,專業潛水員單趟都必須花上6小時,何況是少年們。

雖然在受睏的第9天,英籍洞穴救援人員瑞克找到了野豬隊,並且證實了他們共十三人全部幸存。然後卻始終想不到一個可行的、安全的救援方案。最後瑞克為主的外籍人員想到了一個可行的,但是風險極高的方案 —— 為了讓被救者在潛水過程中保持鎮靜,居然給他們打麻藥,讓他們在全身麻醉的情況下,由專業潛水人員帶出來 —— 潛水人員在救援的過程中,既要在渾濁的雨水中保持方嚮,又要照顧被救者 —— 因為被麻醉的風險,且是史無前例的方案 —— 救援者也無法保證帶出去的人是死是活。一位外交官員提醒道,如果方案失敗,這些救援者甚至有可能被嚴苛的泰國法律製裁,有坐牢的風險。

即便如此,這也是唯一的可行的方案。外籍救援者不顧個人安危,不計個人後果,只是不忍讓少年們在洞穴裡面活活等死,因為氧氣含量越來越低,再等下去的話,所有人都會因為缺氧而死。

最終的結果是幸運的,受睏的少年足球隊和教練共十三人全部獲救。參與救援的總人數有數仟人之多,參與救援的國家也有數十個之多(包括中國),其中扮演了關鍵角色的還是幾位洞穴探險者 —— 他們不僅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受睏者,還在最後製定出了唯一可行的方案,並實施了救援。

洞穴探險,洞穴潛水 —— 兩項都是非常危險的極限運動。這幾位探險者在介紹自己為何會喜好這項運動中,無一例外地提到了他們的不擅長團隊合作,不喜歡喧囂,內斂,自卑,反而在洞穴這樣特殊的環境裡面,可以讓自己安定下來並沈浸其中。從描述上來說,有感覺他們把洞穴當成一個世外桃源,一個可以用來暫時逃避“現實”的地方。

但確實這樣一群人,在這次的救援中扮演了關鍵角色,在幾仟人中,在各種官方機構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,排除萬難救出了十三名受睏者。我們能說這樣的洞穴探險,洞穴潛水愛好者們不是在行菩薩道嗎?

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菩薩

從廣義的菩薩道來說,一切捨己救人的行為都是菩薩道。無論他們是否有信仰,無論信仰什麼宗教。菩薩行者們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,不計個人得失救苦救難,我們能說這樣的人不是在行菩薩道嗎?這些人不是菩薩嗎? 雖然他們從事的運動風險極高,不被大多數人了解和理解,但是如果冇有他們,也就冇有了上面種種的救苦救難的事跡了。俗話說,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狀元。從菩薩道來說,我們也可以說 —— 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菩薩。

最後補充一點,這裏並無鼓勵大家去從事極限運動的意思,畢竟珍愛生命,不做無謂的犧牲是現代社會對生命的共識。但現代社會也是極具包容性的。因為無論其風險有多高,終究還是會有人選擇這類的興趣愛好,選擇這種危險的職業 —— 對於後者,我們不妨多多包容,多多疏導,多做保護,畢竟這類運動的專業度也極高,風險控製也一直在進步,也能成就和鼓勵很多人,最終造福於全人類、全社會。

祝所有人都平安自在。
愚夫合十。

參考:
[1] “災害面前,不當一個旁觀者”——重慶山火救援現場的誌工力量 http://www.news.cn/2022-08/25/c_1128947348.htm
[2] 睡美人洞救援行動 https://zh.m.wikipedia.org/zh-cn/%E7%9D%A1%E7%BE%8E%E4%BA%BA%E6%B4%9E%E6%95%91%E6%8F%B4%E8%A1%8C%E5%8B%95

写于 August 25, 20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