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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梵唄之初體驗 —— 從討厭到深度參與
漢傳佛教舉行法會時,總少不了唱誦,而唱誦就離不開配樂 —— 由佛教的法器所組成的樂律,唱誦和法器配樂合起來就是漢傳佛教的梵唄了。
初學佛時,雖然也參加過法會,但是對於法會的誤解很深,覺得都是形式主義,為什麼要弄得那麼複雜呢,就不能簡簡單單讀讀經嘛。基於這樣的誤會,自然就不會對梵唄感興趣了。既然沒有興趣,自然也就沒有深入過。
對梵唄興趣的轉變,還要回到我所“薰脩”時間最長的淨土宗了,以及淨土宗所推崇的臨終關懷。在臨終關懷裡面,助念 —— 重複唱誦阿彌陀佛(或南無阿彌陀佛)—— 很重要,為了更加莊嚴的助念,則需要用到法器了 —— 引磬或小魚。使用引磬是印光大師的推薦,而使用小魚則是弘一大師的推薦,很顯然,被尊為淨土十三祖的印光大師的推薦更為流行和普遍,所以大多用引磬來助念。這時,我才想學梵唄了。雖然後來學修的範圍從淨土擴展到了其他的更有體系,偏重教理的宗派 —— 如天台,唯識等。但對淨土和助唸的信願,依舊保持至今。
碰巧看到法鼓山西雅圖道場有舉辦梵唄培訓,於是欣然報名。結果卻因為忘記了而錯失了第一節課,但欣慰的是,後面的課程會有複習,所以得以完成後續的培訓。因為之前對法會不感興趣,所以並不知道梵唄培訓的內容是以“唸佛法會”開始的,梵唄的練習就是“唸佛法會”的全套流程 —— 報名前,並不瞭解這點,只以為是普通的法器培訓。所以看到是“唸佛法會”後,突然覺得這算是意外的驚喜了,因為這更契合我對“淨土”的信願了。
每一次演練之後,我們這些“學員”都會長嘆了一口氣,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。這是因為對法器和音律都不熟悉,敲打起來手忙腳亂的。法師指導時說,對法器不熟悉就算了,怎麼對音律也不熟悉啊 —— 我哪裡敢告訴法師,在此之前,其實我從未參加過法鼓山的任何法會。
我們學了的法器有:引磬,鐘鼓,木魚(小、中、大)和地鍾。表面上看起來都很簡單,無非是敲敲打打而已。但實際上要打起來並不容易,不僅要配合唱誦,甚至要能引導唱誦,敲打時有時要輕,有時要重,有時緩慢得像小溪流水,有時快得又像快馬加鞭。單獨一個法器都是如此,各種法器配合就更加困難了。類似演奏樂,配合得好,才會是行雲流水。配合得不好,那就是叮叮咣咣了。
法師教導大家說,無論是唱誦還是執掌法器,實際上都是禪定的一種練習。唸佛時的練習不必多說,自然是口要出聲,耳要聽聲,讓身心都保持在唸佛這一件事情上(心緣一境)。執掌法器也是如此,不僅要專心念佛,更要保持更加敏銳的覺知,才會該敲打時就敲打,不快不慢,不搶拍子,也不拖後。唸佛法會的重點自然是念佛,但也還是有很多唱誦的。但無論是念佛還是唱誦,禪定練習的原則都是一樣的。
在法器練習和實踐中,我還是有額外的收穫 —— 那就是定心的程度是可以通過執掌法器進行檢驗。
例如心散亂時,很容易就敲錯了,要麼漏敲了,要麼多敲了,要麼敲早了,要麼敲晚了,要麼節奏不對。平常自己唸佛時,心散亂了自己也會知道,但覺察程度不一樣,有時要過了很久才知道自己散亂了。但執掌法器時,一點心散亂了,就必定會出錯。而一出錯,不僅自己會立即覺察到錯誤,熟悉法會的人,如其他悅眾也都會察覺,包括法師們。
而心定時,那就是一切都是好的,節奏很好,輕重緩急都是恰到好處的。如果大家的心都很定時,那麼一場法會過後,大家都會感覺到身心的愉悅 —— 我想,這大概就是法喜充滿吧。
我本身五音不全,更不懂樂理,唱卡拉OK時,從來都是開著原唱的。所以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自己會站在佛像前、大眾前參與“表演”一場佛教的“演奏會”。它是那樣莊嚴,那麼莊重,撫慰人心,安定人心,讓人們在紛紛擾擾的塵世中獲得一片安詳。法師曾經教導說,參加法會的唱誦並不要求有一幅好嗓子,只要心態誠懇,心清淨了,唱誦就是莊嚴的。唱誦得力,不僅可以自己體會到身心的安定,而且可以幫助他人安定身心。因此,每次在法會正式開始前,我都會祈求三寶的加持,讓法會順利和圓滿,並以梵唄自利利人,自度度人。
後記
這篇文章的草稿寫作時間是在2022年10月份,今天獲知有“梵唄第一人”之稱的廣慈長老於2024年1月8日往生了。而法鼓山的梵唄是廣老教導和培訓的,雖然後續略有調整。但很顯然,廣老是法鼓山梵唄的源頭了。末學福德淺薄,無緣親見廣老,甚至連知道他都在因為他往生的消息在群裡傳播,有師兄介紹他時,提到了他和法鼓山梵唄的關係,這才讓我略略地有所瞭解,敬佩之情無以言表,僅以此文供養廣慈長老,祈願廣慈長老不捨眾生,乘願再來。
廣慈長老法照
擴展閱讀
- 口述歷史之一—訪廣慈法師 http://dongchu.dila.edu.tw/html/04/4_1.html
- 梵唄第一人廣慈長老:出家85年的窮和尚 https://fo.ifeng.com/dsj/special/fbdyrgczl/
阿彌陀佛。
愚夫合十。